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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上世纪三十年代--纨扇大展,群贤毕至
  • 浏览量:1299   作者:苏州民间工艺   时间:2012.02.26
  • 上世纪三十年代吴门画坛一次盛事

    1931年7月的苏州,因一场高水平画展的举办而分外文秀氤氲。苏州明报社民国二十年七月三十日印刷的 《苏沪名人书画纨扇大会画报》,记录了那次展览的盛况。这份泛黄的报纸,收藏于读者王先生家中,感谢他与我们共同分享这个尘封于岁月的历史事件。

    那张已然泛黄的报纸,对于当时这个展览显然是隆重推介的,用的纸张也很讲究,比寻常报纸更厚一些,纸面光滑而且两面有色彩,一面呈深紫色,一面呈青绿色。当然,比起报纸的印刷,上头的作者更是引人关注。

    报纸正反两页,共刊登纨扇作品64件,每张扇面下写着作者名字。纨扇有绘画有书法,而绘画又涉及山水花鸟人物诸类。这些作者大多是苏州人,活跃于苏沪两地,有书画家,也有文化名流,可谓群贤毕至。

    苏州画坛前辈张继馨看到这页报纸后也是兴致勃勃,说其汇集了当年苏州文化界以及吴门画坛一等一的风流人物,极有史料价值。他还饶有兴致地一一讲解:“这件书法的作者李印泉,就是李根源啊;这个颜纯生,就是颜文樑的父亲颜元,也是一个知名画家;这里的张宜生先生,是教我山水和书法的恩师;吴待秋、吴子深、刘临川、蒋宜安、柳君然……一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!”

    那么多优秀的书画家参与展览,在当时无疑是一件盛事,因此这张报纸对于今人研究民国时期的苏州书画,显然也极有意义。而当时展览会两篇评论,今天读来发聋振聩,很有现实意义。

    画展的社会意义

    陷入物质的火坑需要艺术的甘露润泽

    程小青被称为“中国现代侦探小说之父”,他笔下的霍桑,是中国版的福尔摩斯。同时程小青也擅长书画,他不仅花鸟画参加了此次展览,还写了一篇文章:《对于这次展览会的期望———苦闷生活中的一线曙光》。

    “自从所谓物质文明的气焰,轰轰烈烈地熏炙了全世界以后,人们在紧张的空气中挣扎着,几乎都焦头烂额地窒住了呼吸,透不过气来。那些物质集中的大都会不必说,就是这个数千年以清雅文秀著称的古都苏州,竟也不免于物质之魔的闯入,而同样地感受着生活窒息的痛苦。因着这烦闷窒息的迫促,人们的心坎之中,同时蕴藉着一种调剂的要求———那么,这一次的书画纨扇展览会,至少总可以给予我们一种精神上的调剂、苏散、安慰和兴奋。”

    苏州市一个以文秀著称的区域,擅长诗文书画的艺术天才,在历史上真是不可胜数。现在人们的生活,既不幸而陷于偏狭的物质的火坑之中,普遍的憔悴呻吟着,若没有艺术的甘露来润泽一下,生命的前途,不但毫无意味,而且有非常大危险。所以我对于这一次的展览,抱着无量的热望,因为这是苏城空前的大集合,凭着这大集团的努力,其影响一定非常伟大。假使能更进一步,使这集团永久的存在着,那么,能力所及,不特足以给予苏州一城人们的一种艺术洗礼,解除他们生活上的单调和苦闷,还可以推而广之,影响到其他的区域、城市、都会,甚而全世界。那么,这一次的集合,正是一种伟大努力的起点,它的前途又怎可限量呢?”

    显然,程小青看到了当时社会对于物质的过分依赖和追逐,而精神生活极为空虚,他对于这样的社会现象无疑是深切焦虑的,认为这样的人生毫无前途而且是种非常大的危险!所以他认为这次画展具有非同寻常的社会意义———用艺术来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,使大家跳出物质的火坑。他甚至希望这样的艺术集合应该永远存在下去,以期长久地影响人们的价值观。

    以今天的视角看,程小青这一观点又何其正确!长期渴望物质富足而忽视了精神世界的构建,过于追逐金钱享乐却造成了精神的空洞,光鲜的外表下,没有充实的心灵。疏远着文化和艺术的现实的人们,看看程小青这段小文,恐会有醍醐灌顶的感受吧!如今政府大力提倡文化产业,我们希望文化艺术能真正走进人们的内心。

    为艺术而说的话

    不长进的“花”不该开在艺术之宫

    署名“柳丝”的作者,写了一篇《我为艺术而说的话》。

    “艺术是什么?艺术就是在创造的欢悦里,所产生的人生和自然的美的表现……艺术是无国境,更无止境,跑在前面的‘新’,落在后面的‘旧’。‘新’和‘旧’,时起战争,战争原来是一个可怕的名词,但是她的结果,却能生出良好的结果———进步。

    艺术的战场,最好不过的,便是展览会,所以每一次艺术展览会的开始,就会引起艺术界的战争。战争的结果:‘新’的优胜,‘旧’的失败,‘新’与‘旧’是势不两立,人尽所知;‘新’与‘新’,亦不能妥协起来,仍旧要血肉横飞的肉搏下去,这样始能求出他的新生命来。但是,当它开始新生命的时候,也是他将要入土的期间,因为今日这样‘新’,明日依旧这样‘新’,便是‘旧’!便是‘退步’!便是‘落伍’!便是‘不长进’!老实说,那些旧、退步、落伍、不长进的花,不该开在艺术之宫内,象牙之塔旁的啊!

    话该回转来说:一个从事于艺术的人,应该送‘新’的死,迎‘新’的来。那么,一朵一朵的艺术之花,就不绝地闪耀出来,留给世上的人们。”

    ……

    (注意)文中所说的“新”“旧”,并不是指新画与旧画,是代表进步与落伍的。

    作者激情澎湃地阐述了个人的艺术观,立场鲜明地扬“新”抑“旧”,认为艺术要不断创新,绝不能固步自封,读来令人大呼过瘾。

    虽然他没能清晰地界定新与旧,也没有辨证分析创新与继承传统之间的关系,但认为艺术需要不断更新,不断进步,认为艺术一旦陷入程式就会落伍,这对于今天的艺术界,同样有着极为积极的意义。

    新与旧的思考,是每一个艺术家都必然面对的,如何在艺术创作中不断前行,避免成为“不长进的花”,这是每一个有艺术理想的艺术工作者都会面临的问题。

     

    摘自《城市商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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